陆明川盯着那份旧案资料,指节在桌沿叩出轻响。资料里泛黄的笔录、模糊的嫌疑人侧写,像张无形的网,将十年前的阴霾又拽回眼前。他摸出内袋里的全家福,照片上陆雨笑出的小虎牙晃得他眼酸,指尖反复摩挲女儿脸庞,才将翻涌的情绪压下。
“明川,有新发现。”
技术科同事推门进来,u盘里的数据分析,证实庆安案与邻市旧案共享同一套拐运渠道。陆明川攥紧资料,声音沉得像浸了水:“申请跨市协作,这案子…得挖干净。”
话出口时,他瞥见窗外女儿在操场上追着泡泡跑,彩色光斑落在她发梢,恍惚间,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罪恶,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林雪察觉到丈夫的异样,是在深夜。陆明川对着电脑屏幕出神,键盘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,她端来热牛奶,瞥见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案件关联图,轻声问:“又要忙了?”
陆明川转身将她圈进怀里,下巴抵着她头顶:“不想让过去的脏东西,再碰咱们家。”
林雪回抱他,闻到熟悉的警服气息,像十年前那样,把担忧化作一句:“注意安全,家里等你。”
跨市调查组组建那晚,陆明川在书房收拾装备,陆雨轻轻敲开门,抱着他的警帽站在阴影里:“爸爸,这个…能保护你吗?”
稚嫩的声音像根羽毛,挠得他心尖发颤。他蹲下抱住女儿,把警帽给她戴上,太大的帽檐滑到鼻尖,陆雨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:“爸爸去抓坏蛋,我在家等你。”
陆明川喉头哽着,用力点头,转身时,把女儿的笑声和妻子守望的目光,都装进了行囊。
邻市刑侦队的碰头会上,陆明川盯着旧案现场照片,突然注意到背景里模糊的店铺招牌——
竟和陆雨记忆中“总有人送糖”的地方高度重合。他猛地起身,碰倒了手边水杯,水渍在地图上晕开,却让线索愈发清晰。当地队长拍他肩膀:“老陆,这股子拼劲,和十年前一样。”
陆明川扯了扯嘴角:“不一样了,现在…我要护着家往前冲。”
调查陷入僵局时,陆雨的画成了转机。她在美术课上画了“有星星的房子”,林雪拍照发给陆明川,他盯着画里歪扭的星星和小房子,突然想起旧案里受害者提到的“星星窝棚”。连夜排查后,城郊废弃工厂旁的星型顶仓库浮出水面。陆明川带队包围时,仓库铁门紧锁,门缝里漏出的微光,像极了画里的星星。
破门瞬间,腐旧气息扑面而来,角落里蜷缩的孩子让陆明川心脏骤停——
他们都是被拐的幼苗,像当年的陆雨一样,在黑暗里挣扎。他抱起最小的女孩,她发间的草屑蹭得他脸颊发痒,恍佛是陆雨曾经历的恐惧。“别怕,警察叔叔在。”
他声音发颤,却带着能震碎黑暗的力量。
消息传回,林雪抱着陆雨守在医院,给获救孩子送衣物。陆雨把自己的小熊玩偶分给小朋友,仰着头对林雪说:“妈妈,他们和我以前一样吗?”
林雪擦去女儿眼角的泪,指了指窗外的警车:“现在不一样啦,因为有像爸爸这样的人,把黑暗赶跑啦。”
陆明川在千里外的审讯室,听着嫌疑人交代,手机震动,是妻女和孩子们的合影,阳光落在他们笑脸上,他知道,这就是自己拼命守护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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